最近,妇产科刘医生给我分享了她自己学医时的一些经历。
老主任眼中的“处女情结”
大学上妇产科课的时候,第一节课是附属医院妇产科退休返聘的老主任给我们上的。
老主任没有直接开始讲课,而是和我们谈起了“处女情结”。虽然我们是大三的医科学生,但仍然很敏感,至少大家公开的时候从来不会讨论也从来不提及。
老主任说:“我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,尤其是男孩子,你希望你的妻子是处女吗?希望的请举手。”
我们一片愕然……
女生们四处张望,看谁举手。
结果没有一个人举手。
老主任又问:“那能够忍受妻子不是处女的请举手?”
女生又四处张望……
仍然没有人举手。
老主任再问:“女生希望自已的丈夫是处男的举手?”
一只,两只,三只,最后所有的女生都举手了。
老主任笑了:“男生似乎不够勇敢啊,女生都承认了。再做一次调查。”
这次,几乎所有的男生都举手表示希望妻子是处女;而能够忍受自已的妻子不是处女的,只有5个人(一共16个男生)。
老主任看着我们说:“孩子们,看见了吗?在这个社会里,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是处女或者处男,和以前相比,这样的状况其实并没有改变过。”
“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妻子或者丈夫是处女或者处男?”老主任又问。
一片宁静……
没有人回答。
老主任说:“你们应该都是八十年代的孩子吧,大家都说你们是混乱垮掉的一代,想不到也这么拘谨啊。”
然后,她严肃地说:“我刚才提到的这个问题,也许女孩子无法回答,因为你们无法去判断你们的丈夫是不是处男,至少从医学的角度是这样的。女孩子们是不是会觉得不公平呢?
而男孩子怎么去判断女孩,你们不说,我也知道,你们大多数人心里肯定第一时间想到了‘处女膜’。”
老主任幽默地看着我们:“但是你们知道吗?其实处女膜什么也代表不了,从医学角度来说,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,是公平的。”
男生和女生都开始窃窃私语……
老主任仍就那么慈祥地看着我们:“你们不用议论,医学生应该用医学的方法去分析事情。处女膜也是这样,有的女孩子可能天生就处女膜缺如,有的女孩子处女膜可能非常薄、非常脆弱,小时候做一些激烈的体育运动不当心破裂了,自己可能还不知道;有的女孩子可能小时候得过某些妇科疾病,医生必须通过阴道做检查;还有某些医疗事故,医生把未婚的女孩当作已婚的做了妇科检查;还有的女孩子小时候好奇,自己造成破裂;还有的女孩子处女膜天生很厚很结实,很难破……
“这么多可能,你说你怎么知道妻子是哪种呢?当然,你们可能会说,我讲的是个例。但是,你们男孩子,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个例呢?
“我还年轻的时候,那个年代又很保守。那是个下雨天,晚上已经很晚了,我一个人值班。半夜,一个割腕自杀的女人被送来,她快断气了,可仍然不停嘀咕:‘我是处女、我是处女……’她也许就是处女膜很薄的类型,可能小时候做体力劳动时弄破了,新婚之夜,她丈夫狠狠地打了她,骂她是‘婊子’,她就以自杀表清白。”
老主任讲这件事情的时候,表情很凝重。
“我讲这些,是要告诉你们这些年轻人,结婚应该是为爱,而不是处女的身份,何况现在整形医学发展得很快,修复处女膜不是难事,根本无法分辨一个女人是否处女,就像无法分辨一个男人是否处男一样……”
那是我5年医学生生涯中记忆最深刻的一堂课。
妇科门诊实习的第一个病人
妇产科门诊流产室是我终身难忘的地方,我接的第一个病人是个大二的学生,是那种很乖巧的女孩子,因为害怕碰见熟人,所以来到这间离她学校很远的医院。
“怎么了?”带教老师问她。
她的脸有一点红:“已经一个月没来例假了。”
老师头也没抬,划了两张化验单:“先去验个尿,拿着结果再来。”
她不好意思地走了。
老师看着我:“你待时间长了就知道,这类未婚的女孩子没来月经首先要排除怀孕。”
那个女孩子检查完回来,果然怀孕了。
“要么?”老师问。
“不要……”
“确定不要?”
“嗯。大夫,我听别人说,有那种药物的,不用做手术。”
“药物的容易流不干净,我们一般不建议采用,而且我得先说清楚,这是第一个孩子吧?”
“嗯。”
“流产有各种并发症和后遗症,虽然我们会尽量避免,但并不代表百分百安全,有的人甚至因为这个而造成终身不孕,所以我建议第一个孩子能留还是留为好。”
“大夫,我这个孩子不能要。”
“好,那你是做无痛的还是一般的,一般的疼,无痛的就是打麻醉药,不过贵。”
“那还是一般的吧。”
老师把手术同意书递给她,让她签字,然后我带着她去找护士给她测体温脉搏。之后我把她领进了人流室。
那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流手术,非麻醉的。
我清晰地记得,手术过程中病人的呻吟,从阴道流出的一瓶血水,以及在瓶底一扇像梳子似的白色透明的片状物。
记得我们班的男生结束妇产科实习的时候,都感慨道:“哎,做女人太不容易了!”#妇科##女性健康#